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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乡的五月
金光
天刚蒙蒙亮,根西就听见父亲窸窸窣窣地起了床,他翻了一个身又睡着了。这一觉他睡得好香,醒来已经是上午10点了,他洗了把脸,就坐在屋檐下看书。妈从灶房出来时说:“根西,去窑场地叫你大回来吃饭。”根西放下手中的书,朝窑场地走去。
五月的山乡,到处都是金灿灿的颜色,田里熟透了的小麦散发出醉人的芳香。根西走在田埂上,看到了他童年的影子。18岁那年,在父亲的奔忙中,他从这里走出去,上了市技校,毕业后就到市一家化工厂当了一名化验员。根西走着走着,禁不住随手掐了一颗麦穗在手中揉搓起来,然后展开手掌用嘴一吹,留下一把嫩嫩的青麦,嘴一张嚼将起来。
父亲正弯着腰在那里割麦,他的身后,已倒下去大片的麦子,裸露的地面上摆着整齐的麦铺。父亲手上的镰刀飞舞着,弄得周围一片呼呼啦啦的声响。
“大,回家吃饭。”根西喊了一声。
父亲根本没有听见,仍然在飞舞着镰刀割麦子,白色的汗衫已变得昏黄且湿漉漉地贴在了他的脊背上。
“大,回去吃饭哩。”根西又叫了一声,嗓门比刚才高了些。
“啊,喔,饭熟了?”父亲终于醒悟过来,缓缓地站起身,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。
根西上前接下镰刀,父亲用极快的速度将两铺麦合在一起,扎了一捆就要往肩上扛。根西说:“我来拿吧。”
父亲说:“还是让我扛。小心弄脏了衣服。”说完扛起麦捆就走。根西用手拈掉沾在衣服上的一根麦芒,拿着镰刀跟在父亲的后面。
饭桌上,根西对父亲说:“大,我看不如把咱那几亩地让给别人种去。”
“为啥?”父亲有点吃惊。
根西木木地说:“不为啥,种田不划算,一年忙到头,一亩地就说打700斤麦子,6毛钱一斤才420块,抵不上在外干一个月的收入。”
父亲没有说话。
根西又说:“你把地包出去,我到我们厂里给你找个临时活,一月能开500多块,行不?”父亲这才说:“娃,大是庄稼汉,一辈子跟土坷垃打交道,习惯了,没觉着受罪,我跟你妈在一起挺好,想家了你就回来看看我们。”
根西在家停了一周,父亲不让他沾庄稼的边儿,他是眼看着父亲割了麦再脱粒,然后扬麦、晒场,一点点将麦子弄回家里的。临走时,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。
世上的事就这么不如意,两年后,根西所在的那家化工厂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困境:化工原料价格猛增,化工产品却销不出去,全厂1000多名职工几个月发不下工资。厂里实在抵挡不住了,便痛下了改革的决心,决定减员增效,第一批减员百分之二十,根西首当其冲。
下岗了,根西好几天不吃不喝躺在床上,他毕竟已跳出农门了哇,现在怎么办?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好法子来,根西只好爬起来狠狠地抽烟,但烟抽了一支又一支,还是没有好法子,根西就回到了家。父子俩静静地对坐着,良久,父亲终于开口了:“娃,土地是人的根啊,不行咱回来,只要有地就饿不死!”
根西掐灭了手中的烟,无奈地点了点头。
根西上地了,起初,那双稚嫩的手打出了许多血泡,他咬牙挺了过来。一年时间,他重新跟着父亲学会了种麦子,种玉米,种大豆,种各种蔬菜,根西成了种庄稼的好把式。
第二年,根西和父亲商量,说要种地就要种出名堂来,小打小闹不行。父亲赞许地点了点头。根西就承包了村里的60亩红土坡地,他雇了两个帮手在上面栽上烟苗,一天到晚忙碌起来。秋后,除了交清承包费、付清雇工的工资外,净挣两万元。根西成了当地有名的种田大户,当上了县里的劳动模范。
又是五月,山乡的小麦一片金黄,根西家的窑场地里,一条大汉正挥舞着镰刀在割麦,身后的空地上,码放着一排排整齐的麦铺。上午10点多,根西父亲来到地头,喊:“娃,回去吃饭。”
根西仍然弯着腰在那里割麦,他根本没听见父亲在叫他。父亲提高嗓门又喊了一声。
“啊,喔,饭熟了?”根西这才醒悟过来,缓缓地站起身,用肩膀上的手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。
父亲上前接下镰刀,用极快的速度将两铺麦合在一起,扎了一捆就要往肩上扛。根西抢过说:“我来拿。”然后手一提将麦捆放在了肩膀上。
五月的田埂上,走着一老一小两个庄稼汉。(选自《语文世界》2010年第6期)
小说结尾写道:“五月的田埂上,走着一老一小两个庄稼汉。”这一剪影式的描写给人无尽的想象,其中包含着作者怎样的情感?请你结合全文加以探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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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考答案:
答案:欣赏、赞美、热爱。对这一老一小父子俩的欣赏,因为他们是最朴实的劳动者;用“庄稼汉”一词来形容根西,则是对他的赞美;这其中也包含着作者本人对农村、农民,对劳动的热爱之情。(答案不限上面所列,言之有理、有据即可。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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